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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96] 谭总问我最近有没有写小说,我就发几篇
生铁 2012-12-23 12:43

《枝》


“别动,我爸回来了!”她一边说,一边慌乱地弄好衣服。那个东西就缠在她大腿上,不再蠕动。隔着裙子,她的手能摸到它的头……如果那个部位可以叫“头”的话。
她放下裙子,整平衣服,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,然后走出自己的屋子,去和父亲打招呼。在开口说话时,她嗓子还是沙哑的。
“爸爸,”她在外屋说,“刚回来啊。”
过一会儿,传出她爸的声音:“天凉了,在家也多穿一点。”

她第一次发现它,还是在六年前那个暑假的某个早晨。她醒来后,就发现它已经在那儿了——像个土鳖那样大,那样硬。但当她想要把它抠下来时,它又变得像一只黏糊糊的蛞蝓,你越要抠它,它就和你的皮肉扣得越紧。它紧紧扒在她大腿根内侧、靠近内裤花边的位置。她当时吓坏了,去找她的家人,可家人撩起她的裙子时,却什么也看不到,只是觉得在她大腿的内侧,有一块颜色略深的部分,看起来就像个淤青或者胎记。
她坚持说那是一只虫子,是活的,是一个怪物,她几乎歇斯底里。父母不得不带她去医院检查。但去过三家医院,都没有查出任何问题。医生认为那只是一块色素沉积斑。

她被它控制住。在她身边没有外人的时候,它就开始显形,又变成硬硬的、黑色的如同甲虫一样的东西。它甚至可以和她交流。她央求过它、向它讨饶,还曾想用烧红的钉子烫死它——但没有成功。她想尽了办法,但除了周围人对她态度的逐渐转变外,没有任何补益。在初中的头两年里,她几乎被逼疯了。她接受了心理医生的治疗,但毫无效果。她无法继续安心听讲学习,在初二的第二个学期,她几乎只能停学。
从那时起,它伴随了她的整个青春期的成长。它,她们俩,一起成长。

从上高中起,她换了家学校,将不堪回首的地狱般的经验和那些怎么也洗不清的谣言留在了过去。她下决心重新做人,在新学校树立自己的正常形象。她也开始渐渐适应了它,因为不管它到底是自己的幻觉,还是确有其物,之前的三年里,它都没有对她造成明显的损害,相反,倒是她几次把它弄伤。
它靠吸食她月经成长。每次到了要来例假的时候,它就整个盖在她的会阴部,流出来的经血一滴不剩地吸收掉,然后再默不作声地回到她的大腿根处隐藏。它最初只有一只土鳖大小,现在伸长身体,如果尾部缠绕在她大腿根上,头部已经可以将将够到她的乳房了。

也许是随年龄增长而起的变化,也许是因为她自己背负了太多的秘密,她变得不仅更漂亮,而且有一种其他同龄女生身上所没有的神秘气质。那种气质有时使她显得清高纯真,有时又使她显得冷冰冰的;而这种纯真和冷淡之中,又杂糅着一股隐秘的堕落气息、一股使异性警觉的诱惑感。

高二的时候,她爱上了学生会一个上高三的男孩。两个人的感情发展了将近一个学期。有一次,男孩家里没有人,约她来家里复习功课。他吻了她。然后他们拥抱、亲热,她被他顶在角落里,他的手伸到了她的下面,她开始害怕了,她死死抓住他的手不放,面色大变。后来她从他家里逃了出来,自信扫地,非常狼狈。她所怕的只是他发现她的秘密。
不过当她回到家,发现它只是隐藏在大腿的表皮下,和往常一样,像一块很大的、不那么好看但又无关大碍的胎记,它什么也没有表示。后来的一些天,偶尔,晚上在她复习功课的时候,它依然会淘气,钻到她的阴部,逗弄她,使她最后不得不放下书本,躺在床上,脸涨得通红——就像从初中开始至今的每一次那样——但至少它没有任何要威胁到她的恋爱关系的暗示。

高二期末考试后的暑假,她还是和那个男孩发生了关系。他吻遍了她的全身,最后笨拙地进入她的身体,而她对此早已富有经验,她湿润,放松,她睁着眼睛等他找到洞口。但当他快要到达高潮的时候,与她唇舌相接的口中突然发出一声闷叫。接着他像一只刚被砍掉头的鸡一样从她身上挣扎着跳了起来。他吓得脸色苍白,他说她的下体里有牙齿样的东西,咬住了他。
这回是他慌不择路,而留下她,赤身裸体,躲在被子里惊惶、懊悔、痛苦。

第二天下了一整天的雨。她一个人呆坐在桌子边。
“你干了什么?”她问它。
“……”
“你干吗要咬他?”
“……”
“这不好玩,一点也不。”
“……”它开始模仿出他的粗细和长度,慢慢顶进她并不湿润的体内,然后模仿他的频率,一进一出开始蠕动。
“你要把我逼死吗?如果我死了,对你有什么好处?”她平静地说。

但她又对它没有任何办法,生活还要继续下去,而她俩连成一体。
当她高兴的时候,它会聚拢在她的下腹部,变得“毛茸茸的”,像一只巨大的海参,它请求她抚摸它。它最喜欢她用手抚摸它,它在她的抚摸下慢慢蠕动着。她觉得它是如此脆弱,以至于怜惜它。
而当她情绪低落的时候,它又会变着法儿和她开玩笑,比如变成一根长长的脐带样的东西,耷拉在她的裙摆下面,并且提醒她有东西掉了,这让她哭笑不得。

因为它,她养成了在家穿裙子的习惯。每次坐在电视前的沙发上,她就撩起裙子——因为它也喜欢看电视。它对一些影视节目还有格外的偏好。它喜欢看纪录片。有时,它会要求她反复地播放几部老电影的DVD盘,比如Roman Holiday和ROBOCOP。她也不知道为什么,它不告诉她理由。
有一次,在它观看她为它播放的ROBOCOP的时候,她放下手里的书,正好看到墨菲不知道是第几次被歹徒一枪轰掉手臂,她忍不住问它:
“你干嘛老看这个片?恶心。”
“……”
“因为太血腥。”
“……”
“ROBOCOP再怎么厉害,它也不过是躲在一堆机器里的一根假阳具。他越耍威风就越是个可怜虫。靠电动维持的力量,再怎么也是假的。”
“……”
“嗯。也许吧,也许。”

有时,在最黑最黑的夜里头,她仍然动过那个念头——就是杀了它。但她不敢多想,因为她觉得自己在想什么,它都会知道,它从不睡着,何况它已与她血脉相连,除非她砍掉自己的左腿……
但她又反复地做过一个梦,她梦见它从她腿上剥落了,掉在床上干硬得像一节树枝。在梦里她急坏了,把它捧在手里着欲哭无泪。她把它泡在水里想把它泡软,但它始终只是一节树枝。每次当她醒来,发现它还松松软软在自己大腿根上时,就松了一口气,好像她离不开它一样。

“爸爸,刚回来啊。”她走过去接过爸爸手里的公文包。
她爸爸慈爱的目光在远视眼镜里被放大了,他说:“天凉了,在家也多穿一点,不要老光着脚跑来跑去的。”
“明天雁波过生日,我晚上去她那儿吃饭。”
“你妈呢?”他换了拖鞋,往厨房和里屋看。
“她去给赵阿姨送东西去了,不是早上和你说过了嘛?”
“哦。你们都吃过晚饭了?”
“早吃了,你听见没听见我刚说什么?”
“听见了,明天雁波过生日……哪个雁波?”
“我小学同学啊,我的好朋友,您是真累糊涂了,还是诈我呢?说!”她抬起手,用手指慢慢顶住她爸爸的鼻尖。
她爸爸笑着要摸她头,她躲开了,“好了好了,我先回屋了,还有功课呢,别进来吵我。”她爸爸拉长声说好好。她站自己房间门口,看着她爸爸走进另一个房间,这才关上门。

第二天,在她同学的生日聚会上,一个男生和她很聊得来,他是雁波现在的同班同学。两个人彼此有好感,根本是一种气场,不需要多问就能知道。男生很绅士,在人多的时候并没有多看她几眼,或者和她说更多的话。不过当聚会进行到尾声,亢奋的情绪平息,朋友们更多在聊一些生活经历的细节时,他还是不知是有意无意地坐在她身边。她的心跳也快了起来。当时酒吧的驻唱乐队开始演奏一曲低回的吉他独奏。后来他又被别人拉入另一件学校事件的讨论中,暂且转过身去。她坐在酒桌的后面,脸上笑容还没有消散。这时,它变形成一根阴茎的形状从她的裙子下幽幽地顶了起来,这把她给逗乐了。因为是在公共场合,她先是要把它按平,但按下去它又弹起来。她捂嘴笑着,隔着裙子抽了它两巴掌。“下去!下去!哎呀……快下去!”她悄悄地撒娇说。过一会儿她确认它不再淘气了,才敢起身去洗手间小便。
她像往常那样微微低着头,走起路来很矜持。她拐进幽暗的走廊时还像是在微笑,但还没有来及走到女洗手间的门口,突然眉头一拧,扑哧一下哭了,鼻涕也喷出来。她用紧攥着面巾纸的拳头捂住大张着的嘴,却抑制不住哭声,她哭得全身发抖,她靠在墙上,绝望地蹲了下去。


2012.11.18


1条评论:

◇ 刘骥 2013-05-02 15:00 #1
好看,但还不过瘾,得再发展发展,成中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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